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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悠远的川剧锣鼓声里打捞乡愁

作者:admin 来源: 日期:2016-1-19 7:56:38 人气: 标签:
什么是乡愁,也许他体会得最深。乡愁是凄美的,思念老家的母亲,思念远方的亲人,往往会使他潸然泪下,濡湿了衣襟,濡湿了梦;乡愁是淳朴的,听到一缕乡音飘来,他的心里会感觉到久违的甜美,就像闻到一股陈酿的醇香,会醉,醉在那乡音缭绕的故园,醉在那乡音簇拥的记忆……

  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川剧,幼年时期是因为看不懂,长大以后,特别是对世间的事物有了一定的认知能力之后,总觉得川剧(当然也包括其它剧种)节奏太慢,一个人物出场亮相,一句话不说也要舞半天,一个人在台上咿咿呀呀地要唱半天。人物造型脸谱化:历史人物都由脸谱定型,譬如:包公出场必定是黑脸,额上有月牙印(或曰马蹄印);关云长总是红脸、美髯、绿袍;而曹操则永远是白脸,一副奸佞之相等等。哦,就说川剧中最为出彩的“变脸”吧,第一次看时觉得很诡异、很神奇,然而,看得多了就感到有些乏味了,看穿了,就那么回事,再没有多大的变化和发展空间。

  然而,对于川剧锣鼓声我却有一种特殊的情绪,那“锻啾,喽啾……逗勾、逗勾”的音韵,铿锵有力,声振四方,山应水和。其实,这音韵就是川剧响器中的主角——锣、鼓、钹相互配合演绎的效果,其他响器的声音只能在舞台上回旋,在观众的耳边萦绕,而锣、鼓、钹的音声却能远播数里之遥,能渗进故土的山水,能震颤人心。

  我个人不喜欢川剧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老家所在的罗目古镇,包括周边乡村的农户,对川剧都是情有独钟的。那时,一些四五十岁的男人都能学着那位手摇鹅毛羽扇的诸葛孔明,哼上几句:“高卧隆中多清静,无忧无虑是一个闲人……”

  罗目镇曾经有过两个戏台,一个在红庙子的坝子里,属于露天戏台,观众看戏只能自备凳子,或坐或站地在露天观看;另一个却在室内。准确地说应该叫“寺”内。镇上原本有一座西禅寺,规模并不大,属于中等偏小的寺庙。在我的记忆里,这西禅寺早已破败,寺内佛殿的菩萨、莲台、回廊等设施均荡然无存,仅有进门两侧的四大天王塑像。我估计是由于镇上一些戏迷们的要求,镇上的头儿们才出面筹集资金,将西禅寺保存得较为完好的后殿加以改造,正前方改作戏台,台前宽大的房廊之下便是观众席,只消用木板搭些座位即可,这里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小戏院,也让小镇多了一个热闹的去处。除了本镇的戏班子演戏之外,外地如仁寿、青神、眉山等地的川剧团也经常来小镇演出,海报往大街小巷一贴,川剧锣鼓一打,四乡八邻的人便踩着锣声鼓点赶来。

  据我所知,早年间,罗目古镇上还有一桩川剧轶事叫“唱围鼓”。原来进场口(以前叫青龙场)不远处有一家颇大的茶铺子,二三十张茶桌,几十把靠背竹椅,每天茶客满座,生意兴隆。有时,应茶客的要求,愿意出点小钱,请镇上的戏班子晚上到茶铺子“唱围鼓”。所谓“唱围鼓”,就是戏班子带上锣鼓响器,不化妆,在茶铺子里或站或坐地唱折子戏。如此一来,不仅茶铺子爆满,外面的听众也是拥挤不堪。

  川剧不仅给小镇平添了几分古韵,也给小镇的居民和周围的村邻带来欣喜。尽管他们的社会地位卑微,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并没有太多的奢望,可思想却也能在川剧里放纵,找到闲适的方寸之地,按照时下的说法,他们也能在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时代穿越一回。待到剧终人散,各自回到家里,回到现实生活,又继续打理自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川剧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锣鼓声,儿时的接受,那是很被动的,不管你爱不爱听,在耳边千百次的重复,那音韵就会在记忆里生根,而且是紧连着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我们家门前有一条小水沟,小水沟的水也能传递川剧锣鼓的音韵,我每晚到沟边提水,听到锣鼓声就知道西禅寺里又在唱戏了。哦,不管他,那都是大人们的事,赶快回家洗脚、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渐渐地,从茶铺子里传来的川剧锣鼓声还成了催眠曲,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过了好多年以后,罗目镇上有个年轻人应征入伍,去了遥远的西藏,这一去就是10多年。作为一个边防军人,虽说守疆卫土的责任重大,可他毕竟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情感的人,在藏地日久也难免会思念亲人和家乡。

  什么是乡愁,也许他体会得最深。乡愁是凄美的,思念老家的母亲,思念远方的亲人,往往会使他潸然泪下,濡湿了衣襟,濡湿了梦;乡愁是淳朴的,听到一缕乡音飘来,他的心里会感觉到久违的甜美,就像闻到一股陈酿的醇香,会醉,醉在那乡音缭绕的故园,醉在那乡音簇拥的记忆……

  在他的身边有一位老同志,姓陈,老家在重庆的奉节县。姓陈的老同志有一部收音机,因为喜爱川剧,所以经常在业余时收听四川广播电台播放的川剧,边听边唱,悠然自得。于是,他便经常去姓陈的宿舍听川剧,不为听剧中人物的唱腔、唱词,只为听那川剧的锣鼓声,美美地享受一番乡音带来的甜醉。

  他当兵四年之后第一次回家探亲。他回到县城的当天,突然听到大街上传来一阵川剧锣鼓的声音,急忙寻声走去,却原来是一支出殡的队伍,一辆破旧的小货车上,几个人把川剧锣鼓当作哀乐来敲打。尽管是送葬的队伍,他也悄悄地跟着走了两条街,就为这久违的川剧锣鼓声,幸好无人知道,知道了不笑他才怪哩!

  无须猜测,那个可笑的军人就是我。

  结束了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转业回地方工作,现已退休,赋闲在家。这几十年间,我在城里没有看过一场川剧演出,甚至难得听到一点川剧锣鼓的声音,包括在电视里、在各种文艺演出的现场。不知道是我们疏远了川剧,还是川剧远离了我们。总之,川剧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听,实在可惜。某日,我在一次文友聚会上听到有位女士清唱了几句川剧,总觉得干巴巴的很乏味,原因就是没有川剧锣鼓的配合。

  前不久,我回了一趟罗目镇,与同镇老乡王华瑄谈到打造罗目古镇的事。我说:要打造罗目古镇最主要的工程恐怕应该是治理好旁边的岷江河段,再把岸边那些被洪水冲毁的吊脚楼修起来,其次是恢复几处古迹和旧景,诸如龙凤桥、西禅寺、旧戏台等。此外,把茶铺子(或叫茶园)也恢复起来,当然不能搞成现在的水吧或茶艺馆。要像以前那样,一色的靠背竹椅、盖碗茶。还要成立个川戏玩友协会什么的,招集一伙川戏爱好者,把川戏锣鼓响器凑齐,敲打起来,唱起来。在戏台唱,在茶铺子里唱……如此这般,再看罗目古镇,那风貌、那音韵、那人心该有多美,古镇古貌、古风古韵、古色古香,八方游客岂有不纷至沓来之理!

  如今,我却依然在城里遐想;从雪域高原望峨眉,从峨眉城里望罗目,从悠远的川剧锣鼓声里打捞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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