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散的雪片 ，随风而舞。 他爹 ，电话里咋说的？老伴问。 再有两个小时 ，咱们的儿子就要到了 ，老头子说 ，咱们就在这里等。 找个背风的地方吧 ，这里当风 ，太冷！老伴说话都有些哆嗦。 不行！这是岔路口 ，说好了在这里等的。老头子说完 ，就去路边的树丛找了些柴禾 ，又去没着雨雪的地方找了些干草 ，生了堆火。 火苗呼呼地窜了起来 ，树叶子被火燎得噼里啪啦响。 老头从路边搬来两块平整的石头 ，放在火边烤干了 ，一块给老伴坐，一块给自己坐。 他们对面而坐。 孩他娘 ，咱们跟儿子两年没见了吧？老头子捡一根柴禾放进火堆 ，没说话。 他爹 ，这回呀 ，说什么我也不让咱儿子出去打工了！现在到处都能挣钱，去那么远干什么？挨着家多好！ 哎！老头子应了一声 ，一颗泪珠从眼角落了下来。 你哭了？老伴伸手去给老头子擦眼泪。 谁哭了？老头子闪开了 ，说 ，烟熏的。 明明就哭了！ 没哭！老头子嘴上说没哭 ，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流。 老伴把石头搬到老头子旁坐下，又给老头子拍了拍身上的雪。 他爹 ，你还记得香香这个姑娘吧？ 记得。 不错吧！ 不错！ 那咱找个人说说 ，给咱当儿媳妇。 老头子摇摇头 ，没答话。 你不信？那年 ，香香掉进咱村的池塘 ，是咱儿子跳进去把她捞上来的吧？大冷天的 ，还害儿子感冒了好几天呢？老伴说 ，就凭这 ，说明咱儿子有出息！再说 ，她得感恩吧 ，她能不答应？ 嗯！老头子随口应了声 ，然后自言自语地说 ，是啊 ，咱儿子有出息 ，可他没这个福分。 老伴还想说什么 ，老头子电话响了。 嗯！嗯！嗯！我和他妈就在路边等着呢。老头子接完电话 ，缓缓地把电话装进口袋 ，口里喃喃地说 ，来了 ，咱儿子回来了。 嘀— — — 嘟！嘀— — — 嘟！一辆救护车缓缓地在他们身边停下。 一个女人拉着一个男孩 ，从车后走过来 ，到他们身边双双跪下。 感谢您的儿子救了我儿一命！女人和男孩都泣不成声。 老伴忙躲到老头子身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让她害怕。 我儿呢？我儿呢！老伴拉着老头子的手使劲摇晃 ，她大概明白了什么。 老头子终于哭出声音了 ，他缓缓地指着救护车 ，跟老伴说 ，咱们的儿子有出息 ，你可不要骂他。 救护车的后面 ，是四个人 ，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 ，站在如刀的雪片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