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乡忆是对家乡的感情与思念，也许这种对故土的眷恋是人类共同而永恒的情感。无论是远离故乡的流浪游子，漂泊移民，还是厮守故地家园的土著人们，都会情不自禁地撩起对故乡的特别心绪。随着年龄的逐渐老去，这种情感状态也会越发炽烈。 对故土的情怀始终挥之不去，乃至梦寐以求。在中国首个富裕型“长寿之乡”太仓，无数银发老人用美好人生的“桑榆”，点燃满天的“晚霞”，他们把光辉余热奉献给下一代。希冀能够一代代地传承和弘扬地域传统文化。今年76岁的夏肇中便是其中的一个。自“我从哪里来”到“该往何处去”，在民间风情风俗的寻根之路上，且行且相伴且珍惜。近日由夏肇中撰著的散文集《留住乡忆》，无疑为太仓乡土文集增添了通俗“读本”。 夏肇中，璜泾鹿河人。初中毕业后先后在基层一线当过民办教师、文化站长、合作商店店员。直至人到中年，因工作需要，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幼抚育其生长成长的鹿河，来到县城供销社当文书、秘书股长，后担任党委宣传委员、办公室主任。退休后还应聘担任地方报纸的校对，参与金秋文学社活动等。几十年来，夏肇中长期与笔墨打交道，曾主编《太仓县供销合作社志》，平时不是写材料、爬格子，就是码文字、投稿件。夏肇中对文字情有独钟，在他的眼里那文字是有温度的，是富有情感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人生苦短要珍惜，而‘纸笔千年在’。太仓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老一辈通过文字，能给后代留下一些家乡的历史记忆，哪怕是一些零星碎片，多少能够发挥些‘存史’和‘教化’的作用，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善莫大焉。” 《留住乡忆》封面的寥寥几句箴言，道出了夏肇中胸中对故土的一片情绪。特别是退休以后，他更是热情不减，乡情更深，坚持笔耕不辍，有感而发，先后在地方报刊发表文史和文学作品200多篇，不少是描写家乡风俗，讲述人文故事，抒发记忆情感。于是也就逐渐有了《留住乡忆》的日积月累与厚积薄发。 当下中国城市化进程步履轰隆作响，城乡一体化接踵而至。随着现代城市版图的不断扩张，乡村景象日渐凋敝，传统文化、村落文化正在逐渐被人们遗忘，许多现代人竟找不到自己的“精神家园”，于是，“乡愁”成为令人时髦的高频词，叫人唏嘘的伤感词。作为过来人的夏肇中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试图用文学的力量去召唤正在逐渐远行的依稀家园。 散文集《留住乡忆》由“童年趣事”“家乡记略”“行当拾零”“民俗琐忆”“方言趣谈”“人物春秋”“杂文小品”等7个章节组成，140篇，约50万字。几乎都是作者的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如“童年趣事”“家乡记略”回忆童年往事，讲述家乡变化，饱含激情的文字在笔端流淌，仿佛是广袤娄东田野上摇曳的花草，闪亮的“露珠”。例如《春天巧捕“鱼鸳鸯”》、《汏脚钓“川条”》、《金秋捕捞“横行客”》、《闲话蟛蜞》等，把宅前屋后河道里不同的水族描写得活龙活现；记叙邻里长辈的《套泥人与长公公》，淋漓尽致地描绘长公公套泥人“放”的动作与神态；《如诗的童年暑假》道出了儿时暑假生活形象化的“海陆空”，充满着对遥远童年的时代追忆。 对那些江南水乡乡村淳朴而简单生活的缅怀与追思，还体现于娄东大地正在消逝的乡村文化印记。“行当拾零”生动记叙了当年乡下独特的生活风景，如《补镬子》、《老染坊》、《万泰酱园杂记》、《民间做酱》、《家乡老油车》、《昔日农村照相馆》等景致，都是作者小时候看见过的，身边熟悉的，还有作者对生活观察得细致，从细微深处写出了别样的风味。如《昔日农村的解匠》、《昔日面馆“响堂”》，一个是干锯树木的活儿，一个是店堂买卖吆喝声，若没有再熟悉不过的生活积累，是很难发现这种民间的微题材。 “人物春秋”中记叙的乡土人物，都是平凡的小人物，有的甚至连大名学名都没有，如《以德报怨金子心》、《善良妪义谅负心汉》、《烧火人》，在他们身上流淌着中华民族坚守了几千年的孝悌、诚信、勤俭、感恩。《评弹人生平淡过》，是作者重点采写的人物故事之一，这个散落于民间的老艺人，作者前去采访过N次，在这位老艺人身上，发现和挖掘了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作者也算是过了把“记者瘾”。在“人物春秋”中的每个角色，都是活生生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传承谱系，是古老文明“活”在当下的最佳例证。 “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是空洞的说教，刻意的灌输，而是需要“润物细无声”式的渗透。在回望家乡的土地时，记取文化背后的价值；在闲赋点滴的阅读中，接受传统文化的熏陶。 乡愁生了根，便长出了灵魂。《留住乡忆》不仅活脱脱地记载了太仓鹿河一带的乡土风俗，那是原始的，原生态的，而且那种真切的草根文化是富有强大生命力的，是永远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家乡记忆和乡土情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