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又名榆钱树、榆柳，一种极其普通的落叶乔木。 因榆树的木丝很容易扭曲变形。榆树很少被人们砍伐当木材使用，而多半时候，它不是被人们砍来当柴火烧掉，就是任其在自然界自生自灭。 尽管很多榆树会被人们砍倒，但它们那发达的根，常年潜伏在地下，却似乎很难枯死，时隔不久，一棵、两棵、三棵……娇嫩的新树苗又会从地下悄然地钻出头来，兀立原野。并且，它们盘根错节，往往巩固着一块比榆树的树冠所覆盖的面积更宽广的土地， 榆树，似乎还很适应季节的变化，很会保护自己。秋末冬初，是众多乔木的叶子凋零的季节。榆树的叶子，在这个时节，很快会凋落殆尽，以确保自身能够储备足够的能量，熬过严寒的冬天。翌春，大地回暖，万物复苏，数不胜数的新叶又会从榆树的枝头和枝梢上，悄然绽出，绿宜人心，并且像早春时节的茶芽儿一样娇嫩。夏天到来，花絮便在郁郁葱葱的绿叶丛间，悄然绽放，与树叶浑然一体。仲夏时节，枝叶便生长成一派繁茂葱茏的景象。等到入秋了，花絮便长成一串串累累的榆树果实，起初是橙黄色的，挂满树枝树梢，形似我国古代的一串串吊钱。很快，冬天到来，榆树忽然恢复到往年的那般沉寂。一串串榆树果实，在严冽的寒风中，遍满原野，便于次年让新的榆树苗重生。如此循环往复。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这些年，榆树却被砍伐得越来越少，致使家乡的土地上，树龄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愈来愈多。虽然这些榆树的年龄已经很高了，但它们在每一年依然开花、结籽、发芽、生长。花絮，像橙黄色的葺，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在凄风冷雨中，时不时地闪烁着刺人眼眸的光茫。 但在榆树开花期间，那葱茏茂密的榆枝、榆叶丛里，会悄然地生长出许多毛毛虫，它们以食榆叶为生。每当月明风静的夜里，原野中忽然隐约传来一阵一阵“噘噘”的声音，那便是毛毛虫正在啃那些榆叶而发出来的声响，满乡野悠荡。其实，距离树叶凋落的季节还很遥远，可是，榆树很快就只剩下那光秃秃的枝桠伸在天空下了。那些毛毛虫的数量，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见减少，反而与日俱增。甚至，很多毛毛虫还爬到附近的草或庄稼上去，啃那些娇嫩的叶子。榆树周边的绿景，很快变得七零八落，凄然，狼藉。 乡亲们见状，忙把那些生虫的榆树砍倒，然后弄来一些干柴，覆盖在那些榆树上面，最后一起焚烧。很快，乡村原野笼罩在团团滚起的浓烟中。原被那些高大的榆树掩蔽着的万物，倏然以各自本真的面貌暴殄原野。嶙峋的岩石，脊瘦的沙砾，在低凹的河滩上、高凸的山丘上、迂回蜿蜒的沟壑与小溪旁，零星点缀，整片原野兀然显得贫脊而狰狞。 也有充满睿智的乡亲，却不愿把那些生虫的榆树砍倒，跟柴火一起焚烧的，他们弄来一些干草，从树篼下面一直堆至树的腰间，然后一起点燃、熏烧。等那些干草化作灰烬后，榆树的枝桠与主干，却也变成黑木炭的模样，虽然它们还巍然耸立在蔚蓝色的天空下，但显得十分孤苦伶仃。 翌春，那些被烧成黑木炭模样的树枝、树杈，其裂缝间会悄然生长出一片片的新叶来，在苍穹下，在原野中，时不时地闪烁着刺人眼眸的莹光——它们，仿佛很难老去。 |